逝水流年小说狗急跳墙
2020-08-05 来源:临清租房网
①
2000年10月,我在临潼一家建筑工地打工,老板承包的是名曰世纪大厦的工程,我被安排到灶房帮厨。灶夫是一个50多岁,谢了顶的壮年男人,我管他叫张师。
我每天的工作是早晨五点半起来生火烧水,打扫卫生,等街道卖罐罐馍的送馍过来。早餐也很简单,就是咸菜就罐罐馍,再烧点拌汤或者稀饭喝。
张师是大师傅,一般早上这顿饭由我应付。
等民工们上班干活去了,张师傅才懒懒洋洋地起床,洗脸刷牙,我记得他不抽烟。当我洗了锅,捂上火,扫干净灶房的地时,张师正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稀疏的头发,冷不防还会哼出秦腔《柜中缘》的唱词来。
徒弟,锁门,我们吃饭买菜去。人家张师是灶夫兼管理员,我只是个打杂跑腿出力的主。听到张师发话,就赶忙从案板下面拿出一条蛇皮袋子,夹在胳肢窝锁上门,和张师一起走出工地。
时值深秋,太阳有气无力地照耀着大地,空气中已经弥漫了丝丝凉意。
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,张师领我来到熙熙攘攘的饮食市场吃早餐。我只管放心吃饭,账是由他来付的。张师还告诉我,如果有烟瘾,他可以给我一天卖一盒二元钱的金丝猴香烟。这话挺让我感动的,可惜我不抽烟,但还是觉得心里热乎乎的。吃完饭,再买菜。民工的生活很单调,每天都是这样周而复始的工作。
一天三顿饭,开完饭之后的时间,我们可以自由活动。
张师是个大嗓门,老爱和钢筋班的班长刘黑豆开玩笑。黑豆戴一副眼镜,经常一脸和颜悦色的笑。偶尔吃饭也不掏饭票,给我眨眼弄眉。我曾私下和张师说过,他就一脸暧昧地笑:算了,小刘是老板眼里的红人,也兼做工地的记工员,他给咱们多记个加班就出来了,你也别太当真。我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和稀泥抹光墙。
临潼盛产石榴,我是到了临潼才知道的。临潼的石榴个大,皮薄,籽粒饱满,酸甜适中。张师隔三差五地买石榴回来,每天晚上吃石榴的时候,黑豆都会来。我感到挺纳闷,可张师傅没有丝毫的顾忌。
只是嘿嘿地笑着说:这烂50,鼻子和狗鼻子一样尖,能闻来。
黑豆就温柔地用手扶扶眼镜说:这破石榴有啥好吃的。你干脆今晚请我和小白看通宵录像。
这有啥难的,吃了石榴立马就走。张师傅乐呵呵地表态。
我也是打哈哈凑个热闹,要么夜长,时间也难消磨。真成了瓜吃,瓜做,瓜睡觉,睡不着了数粮票。
录像厅在街道一个拐角处的二楼,夜场每个人五元的票价。里头烟雾缭绕,稀稀拉拉的,也没几个人,我们找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来。
我就问张师:这录像有啥好看的。张师就把手搭在我的耳朵上神秘兮兮的说:十点以后才有好的看,清一色的光屁股女人,实打实的真搞。
哈哈,这也真够无聊的。可我嘴上没说,就躺在座椅上睡大觉。
第二天开完饭,张师就抱怨我:你这小伙也真是,那么精彩的录像不看,竟然睡大觉,还打呼噜,简直不可理喻。张师说着直摇头。
我也不支声,咧着嘴傻笑。
唉,徒弟。你知道黑豆为啥叫烂50吗?
是呀,为啥。我瞪大眼睛问。
去年在西安,这黑豆和牛工长出去嫖妓,怕被人敲诈,每个人身上只带了五十块钱。在一家美发厅找了两个 ,说好一人五十块钱。两人上到二楼,就和 把事情办了。这黑豆他妈的不厚道,完事后又和 贫,问人家还能弄吗? 就脱了个溜溜光,甜甜地笑:来,上呀。
黑豆以为二场白上,就猴急猴急地跃马挺枪,直捣黄龙。
下楼开钱的时候,才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,人家说得很清楚,一次五十,两次就是一百。
可咱黑豆掏了个五十元一张的钞票,还烂了一角。
就伸手抓住黑豆的裤带不让走,大声骂道:你拿个烂50就想囫囵老娘,门都没有。
黑豆当时脸跟猪肝一样,像霜打了的茄子,蔫了。
牛工长一看下不了台,就连忙打圆场说:姐儿们别动气,让他留在这里,我给你们回去取钱。
黑豆和牛工长回到工地,烂50的外号就叫起来了。
这都是那儿跟那儿呀?我哈哈大笑。
②
我高中毕业以后,一直在乡镇府当农业技术员,乡镇机构改革被精简回家,这出门搞建筑干民工还是大姑娘坐桥头一遭。
媳妇怕我受罪,就在同村人来临潼干活的时候,给我捎了一件毛衣,一双棉鞋,在鞋肚子里塞了50元钱。并把打到工队办公室叮咛我说:活太重了,身体吃不消了,就回来。饭吃不惯的话,就到外头吃点。
和张师谈起这些,他就说干民工好着里,尤其是在灶房干活,也不扣饭钱,吃了湿的拿干的。
我就无奈地苦笑了一下,没有做声,鞋子到底夹不夹脚,只有自己知道。
从那以后,张师每隔十天半月给我给个十头八块钱,叫我零时消费,吃个嘴什么的。这无功受禄的事情,我经常感到心里惶惶不安。虽说人家张师是管理员,万一短个一二百块,不是丢人现眼的事情么?所以,我就给张师提出了我的担心。
好我的瓜娃徒弟哩,你只要嘴严,别的就不要操心了。一百多人的灶,弄你我的零花钱是很随便的事情。张师拍拍我的肩膀说。
以后,我再没有提及过这些事,他偶尔给几块钱,我也就悄默声息地装到兜里。
给我们民工灶送馍的,是临潼街道的一家老字号馍店。老板两口子都四十多岁的人了,还雇了个小丫头,三个人干,生意也很不错。据说这家馍是老板亲自定的。
民工灶早晚吃两顿馍,中午吃一顿面条。做得也很简单,张师常说:能给猪和食,就能给人做饭。
天长日久地和张师耳鬓斯磨,便对张师多了几分了解。张师过去在农业社当过队长,最大的爱好是贪色,喜欢女人,他自己也不回避这个话题。
黑豆和张师一块干活的时间长,他当着张师的面对我说:你知道你师父的外号叫啥?张古董,有名的完货。尽爱弄稀奇古怪的事情,尤其喜欢小妹妹。
张师就嘿嘿地笑:那个男人不喜欢女人?女人天生是让男人爱的。
哎,今晚领我和你徒弟出去洗个头怎样?黑豆洗了碗,又给张师灌洋米汤。
哈哈,烂50又病犯了。张师朗声大笑。
从工地出来,街道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节。南来北往的行人,车辆,川流不息。
我们沿世纪大道往西,走到第一个路口,拐进了小胡同。里面的路灯很少,光线也暗,街道两旁的门面大部分都已经关门停业。只有美容美发厅,都开着门,大概有七,八家。张师七瞅八看,最后选中一家叫“秀发飘逸”外带按摩洗面的美容美发厅。
老板娘是一个二十五,六岁的年轻少妇。胖乎乎的,圆脸,留一头飘逸的秀发。见人满脸阳光灿烂地笑。沙发上还坐了两个妹妹,年龄稍微轻些,我感觉长相也很普通。
来,给我徒弟洗头。张师把我拉到理发椅子上。那时候,我还不知道干洗头怎么弄,老板娘就拿来一个小喷壶,折腾开了。
你们这里有人没有?张师唧唧咕咕地问,老板娘就努努嘴,直指沙发上两个女孩。她们也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。
这些话对我来说,就好像杨志荣上到威虎山说的暗喻,一知半解。啥事吗,神叨叨的。
一个人多钱?
洗头就免了,一个人一百块钱。老板娘嘴里说着,手里的活没有停。
我们三个人给你贰佰块钱,咋样?张师倒还直截了当。
大哥再添十块钱吧,三个人好分账。老板娘说着,还用肩膀碰了张师一下。
整事。徒弟,我两个先进去了,你洗了头再进来来。张师给我打了个招呼,就和那两个 进里头套间去了。
哎,老板娘,你们这里是做啥吗?一个人先要七十块钱。我还是云里雾里,她们进去后,我就问老板娘。
老板娘咯咯地笑: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?
我没到过这种场合,哪见过这样的事情?我以实据实地说。
还能弄啥?做男人女人之间的事,打炮么。
老板娘口粗,没有丝毫的脸红心跳,倒是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。
我和老板娘口没遮掩地闲聊,老板娘也姓白,这就无形中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。老板娘怎么都不相信我没嫖过妓,吃过野食,她总觉得我是装正经。现在的男人嘛,那有个省油的灯。
别人怎么说,我不在乎,关键是我自己要有做人的原则的。
过了大概半个小时,张师和黑豆从套间出来。
徒弟,去吧。张师接过老板娘递过的一杯茶对我说。
还是算了。我心理素质不好,弄不了这事情。我就打哈哈说。
哎,徒弟,不要你掏钱,师傅全包。
这不是钱的问题,你就省省吧。
啥,省省?咱三个人来,我和烂50弄了,你不弄,这怎么可以?张师有点恼羞成怒。
老板娘和黑豆也跟着帮腔,我就抱住肚子,坐在沙发上说肚子疼。张师一看我脸色煞白,额头冒汗,也只好掏了钱悻悻结账。
从美发厅出来,张师就批评我。
徒弟,咋不合群?三个人出来,有福同享有难同当,哪有你这个弄法?
好我的师傅,你两个一人弄一个,再叫我选一个弄,你当我是喝泔水吗?
去去,那算个啥理由?我们两个弄之前,也不知有多少人上了。
师傅,我看哪个老板娘风骚着哩,你要么给联系一下,徒弟开个杀戒?我就逗张师。
那你为啥不早说?我给你问问,无非是多花些钱的事情。
徒弟这不是怯场嘛。
……
看着我们师徒二人斗嘴,黑豆脸上没有表情,只是点上一支烟呵呵地笑。
③
后来张师大言不惭地对我说,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玩女人。在农业社当了10年队长,村里有姿色女人他都糟蹋了,也没出个啥事情,再说女人长得东西就是让男人弄的。
哈哈,天下还有这样的歪道理。
我就笑着说:人生如梦,抓紧胡弄。
其实我和张师之间是没有秘密的,我成天听他胡咧咧。他和黑豆这些人,跟吸大烟上瘾的人一样,好那么一口,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。
太阳每天会从东边升起,西边落下,只是没有丝毫温暖。
张师突然告诉我,不让现在的馍店送馍了,他说自己另看了一家。我并不关心这些事情,也不知道张师葫芦里卖的是啥药。反正他是管理员,自己又掌握着财权,我充其量也只是伙计,从不费心劳神考虑这些鬼道道。谁送来还不是个馍?
这一家馍店小些,是小两口在自家门前开了一间蒸罐罐馍店。女主人人高挑个子,年龄超不过 0岁。长头发,面容姣好,皮肤白皙,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。说实话,比理发店的 强多了。
一天两次,都是女人骑人力三轮车送馍,一次送三百个,两天一结账。
徒弟,你看这个送馍的女人咋个样?
哈哈,狐狸尾巴露出来了。我就抿嘴笑着说:长得漂亮,水灵着哩。
好嘞。张师把压好的面条从箩筐里挪到案板上大声说:拉鼓风机,烧火开饭。
人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,和练武功一样,如果过于痴迷,把不好尺寸,就会走火入魔。我想,在这个问题上,张师也许就犯了这样的错误。
民工灶,饭难做,吃饭的人多话也杂。有人就当着我和张师的面说,做的饭不如猪食。我和张师面面相觑,谁也没有做声。
开完饭张师就对我说:别计较这样,咱就当喂猪哩。
就是,我跟着附和。看来这年头,啥事情都不好做。
整个冬天,没有下雪,干冷干冷的。工地早上八点开工,七点半就要把早饭吃完。我照旧每天五点半起床,先准备早上民工洗脸刷牙的水,然后做饭。一般到六点左右,馍店就会把馍馍送过来。
早上,我正在往锅里添水,张师推门进来了。嘴里还念叨:今天给我徒弟帮忙开早饭,经常睡懒觉也没意思。
哎,你老人家怎么起来了?我一个人应付得了。
哎,徒弟,师傅今早有行动。张师把在我的耳边小声说:等会送馍的来了,你出去添煤烧火,千万不要进来,师傅想把那小媳妇捏揣一下。
哈哈,真是狗改不了吃屎。我笑着说:这个没问题,祝愿师傅心想事成。
这么大的年纪了,难得有如此高的 雅兴。
当送馍的小媳妇推开灶房的门后,张师就屁颠屁颠的出去抬馍笼。我赶忙绕到灶房后面火门前,往灶膛里添煤。鼓风机的声响震耳发馈,鲜红的火焰呼呼的窜出了灶膛。我蹲在地上,看着灶膛里的火光发呆。一丝佛晓的寒风吹来,让打了个冷战。
猛然听见张师呐喊,我就回到灶房,看见张师一脸猥琐的淫笑。
徒弟,师傅揣了那娘们的奶头,还狠劲亲了一把嘴。张师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。
哈哈,看来,这林子大了,什么样的鸟儿都有。
我很佩服张师他老人家的胆识,还有如此高的兴致和乐此不疲的 。说句心里话,我比张师年轻20岁,他的行为方式真的让我匪夷所思,望尘莫及。所以多少年以后,我还会想起他鲜活的个人形象。
④
农村人有句土话说得好:人狂没好事,狗狂挨砖头。
也合该张师倒霉。这家馍送了一些日子后,就听到民工小声议论,说馍越做越小。同样掏钱买馍吃,一顿得多吃两个。
黑豆把我拉到背眼的地方嗤嗤地笑着问:你师父怎么弄的?把送馍的人换了?
你问我,我问谁?那可是我师父的权利。我就嘻嘻哈哈地笑。
哈哈,你师父这货,得是又看上人家送馍的小媳妇了。黑豆脸上乐开了花。
也不知道是谁给老板打了个,老板开着帕萨特从西安过来。在灶上吃了一碗面,说没吃饱,叫我给他拿一个馍送到工地办公室。
我倒没有在意这些事情,因为老板每次来都是我给端饭。他这个人也没架子,面色黑得跟包公一样,人长得没有样道,说话倒是和蔼可亲,本事很大,钱挣得贼多。
共 654 字 2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张师傅,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物,在一个工地上负责厨房的管理,其人贪财好色,但对人坦率真诚,骨子里透着一股豪气。其实,在现实生活中,如张师傅这样的人物可谓不胜枚举。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,往往不为人所关注,然而,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、酸甜苦辣及喜怒哀愁,他们在社会的某一个角落,演绎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,纵然平淡无奇,却是他们生活及性格思想的真实反映。作者以深沉的笔触,精炼的语言,直入社会底层,将人物塑造得血肉丰满,栩栩如生,藉此反映底层人物的生存状况,也展现出人性的本真,读来令人沉思。富有厚重感的小说,!【:喜有此李】【江山部精品推荐】
1楼文友: 1 : 5:18 张师傅,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物,在一个工地上负责厨房的管理,其人贪财好色,但对人坦率真诚,骨子里透着一股豪气。其实,在现实生活中,如张师傅这样的人物可谓不胜枚举。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,往往不为人所关注,然而,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、酸甜苦辣及喜怒哀愁,他们在社会的某一个角落,演绎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,纵然平淡无奇,却是他们生活及性格思想的真实反映。
2楼文友: 1 : 5:28 作者以深沉的笔触,精炼的语言,直入社会底层,将人物塑造得血肉丰满,栩栩如生,藉此反映底层人物的生存状况,也展现出人性的本真,读来令人沉思。富有厚重感的小说,!
楼文友: 1 : 6: 6 语言犹如经过火的淬炼,很有大家风范,欣赏,问好作者,欢迎继续赐稿!
4楼文友: 08:55:46 品文品人、倾听倾诉,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;
灵魂对晤、以心悟心,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。
善待别人的文字,用心品读,认真品评,是品格和品位彰显!
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、舒心、优雅、美丽的流年!
恭喜,您的美文由 逝水流年 文学社团精华典藏。感谢您赐稿流年,祝创作愉快! 爱,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,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。
5楼文友: 2 :59:44 好一篇耐味的小说,一口气读完,我的思绪有了波澜.不愧为精品!赞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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